投币一块钱,许愿上清华。神明:滚!
闺蜜问我为什么要跪在许愿池边道歉。
我双眼满含泪水,别问,问就是这许愿池有神灵,他还生气了!
一枚硬币召唤出许愿池里这个缠人的神灵。
他还能...和我的内心对话。
绝世大冤种说得就是我。
1
那天去超市收银员找零了三枚硬币。
平时也用不到现金,路过喷泉广场的许愿池时,我抛进硬币。
双手合十,第一个愿望:「给我一万现金。」
第二个愿望:「考上清华。」
最后一个:「和帅哥谈恋爱。」
四周冷冷清清显然没人在这里许愿。
2
意料之中的愿望一个都没实现。
临开学我和闺蜜晶晶来广场的小吃街溜达。
她咽下一口鱿鱼小丸子拉着我就要去许愿池许愿。
我着广场对面的算命摊子:「许愿池不灵屁都不是,你还不如去算命。」
话刚落下,一阵风吹来,明明天很闷热,我却感到一股凉意,真是奇怪。
「算命的都有小哥哥了,长得还有点帅呢!」
她扫了十元算桃花,算命小哥一顿废话文学输出。
总结下来就是:你的桃花马上会出现,不要急,稳住。
临走晶晶抓着我的手臂让我也来一卦,一幅「托儿」的嘴脸。
最终我V了十元,小哥开口还是大差不差的废话。
「我财运怎么样啊?」
小哥不理我继续自顾自分析,我反手又V了十元:「我财运怎么样啊?」
小哥:「钱包鼓鼓。」
十元可以跳过广告,亲测有效。
笑死!我都没有钱包。
「你都不用等,桃花就会来。」桃花不利,晶晶叹气。
我挑眉一笑:「多花十元改变命格,你值得拥有。」
3
大学在本地周末我常常回家,学习之余我还报了吉他社团。
刚从社团回寝室,室友阿娟喊我去食堂吃饭。
阿娟笑着来挽我的手:「我找到一家黄焖鸡米饭特别好吃!」
我咽了咽口水,我倒要瞧瞧一个黄焖鸡能有多好吃。
说来也巧,那天在广场算完命没走多远,在路边摊我相中了一个手工编制的钱包。
单纯觉得好看,就买下了,拿它装了饭卡和零钱。
排队的空档想先拿出饭卡,打开钱包我惊了。
里面是一张面值一千的...冥币。
也许是那天我收拾的时候没看清楚,或者是有人恶作剧呢?
但这顿饭仍吃得我如鲠在喉,阿娟都光盘了,我就扒拉了两口。
打包回去正好下午没课省得出来买饭。
回寝室躺在床上我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似有人在我枕边耳语,语气还透着三分关心:「午饭就吃那么点,能饱吗?」
幻听,绝对幻听!
我翻了个身,耳边又传来声音:「你怎么都不理我呢?」
这次确定了,是个男声。
我后背泛起一阵冷汗。
猛地坐起来,寝室只有馨馨在,我问:「你听见刚有人说话吗?」
她摘下耳机:「七七,你刚说什么?」
情急之下我忘了馨馨最喜欢闲暇时间刷剧,那她必然是没听见。
我伸出大拇指苦笑:「我夸你看剧戴耳机,细心。」
要哭了。
一定是昨晚熬夜导致精神不好听错了,我揉了揉发蒙的太阳穴,毕竟女寝哪来的男性。
肚子咕咕叫了一声,这才想起打包回来的饭。
瞥了一眼饭盒,我意识到不对劲。
我明明把钱包放进了抽屉,它现在怎么会在饭盒旁边?看起来还...鼓鼓的。
打开钱包里面又一沓钱,又是...冥币。
一个不好的念头袭上心头,我手微微颤抖地拿出来数了数。
一共九张——面值一千的冥币。
卧槽,太他妈灵异了!
馨馨在我醒后摘了耳机外放专注刷剧,没注意我。
把冥币收进口袋,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,问:「有人...动过我钱包吗?」
「你丢钱了?」
「没...没有。」
钱一分没少,后来刷饭卡也刻意留意过里面的金额丝毫没动。
这事搞得我有些心不在焉,正巧晶晶打来视频,笑得花枝乱颤:「七七,我们系的校草喜欢我,那小哥算命说的真准,我要脱单喽。」
脑袋通电一般立刻想起那个算命的小哥说过我的财运「钱包鼓鼓」,结合那一万元的冥币...
我倒吸了一口凉气,强装镇定:「晶晶,国庆我们喷泉广场约一下吧!」
「好啊,我正好去还愿。」
当晚睡觉,男人的声音又响起:「这钱你够花吗,要不要再给你点儿?」
我心想:冥币也叫钱?除了鬼,谁还花冥币啊?
「我还花啊。」他轻笑道:「不过,我不是鬼,你别害怕。」
能不怕吗?我心里想啥他都知道!
不是鬼那他是谁!
他好似有点委屈,说:「我们见过的,你忘了吗?」
见过?确定了,就是那个算命的。
可我们无冤无仇,这是干什么,我手脚冰冷,脑袋飞快运转。
4
十一长假到喷泉广场时,晶晶发消息说晚点过来。
我想找到算命小哥摊牌,可他坚称没给我算过命。
晶晶姗姗来迟时我还在和他对峙。
「你还不承认,我有证人。」我救星一般拉来晶晶,「你和他说。」
晶晶迟疑片刻,歪头看我:「我是劝你算过,可你拒绝了啊。」
算命小哥也只承认给晶晶算过,他们的话如出一辙。
查了两遍手机的支付记录,愣是没找到那天在这里的消费账单。
我手伸进口袋里,身上起了一层起皮疙瘩。
望着喷泉广场,如果不是算命小哥,那...就只有...
心里一阵发毛,立马跑去许愿池,丢硬币:是我错了,放过我吧!
果然,耳边又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:「不是派人指引你了吗?」
广场上其他人都无异常,只有我能听见。
派人?我恍然大悟,那算命小哥是他安排的。
「你还不算太笨。」他很快就听见了我的心声。
怪不得,他们都不记得。
上次他说他不是鬼,难道真有神明?
紧接着他说:「你许愿,得到一万现金?」
我心里:嗯。
「考上清华?」
确实是我过分了,从这里坐地铁上清华都不止一元。
「找个男友恋爱?」
是和帅哥恋爱,帅哥!
寒风拂面而来,我脸皮发麻。
他声音忽然带了几分怒意,显得阴冷:「我说的可都对?」
我是个怂蛋包哪禁得住他吓,连忙跪下:「对对对,都是我的错!」
闺蜜问我为什么要跪在许愿池边道歉。
我双眼满含泪水,别问,问就是这许愿池有神灵,他还生气了!
一枚硬币召唤出许愿池里这个缠人神灵。
他还能...和我的内心对话。
绝世大冤种说得就是我。
「说,你错哪儿了?」许愿池里幽幽传来一道声音。
我尽量虔诚地在心里道歉:我不该招惹您,神明大人。
一声嗤笑随风灌入我的耳朵,他声音有些凉薄:「你真是这么想的?」
5
语气刚落下,就刮来一阵阴风。
最近的事让我这个无神论者不得不防。
来的时候,我花了一千块钱向道士买了张符咒和一把桃木剑。
道士说只要把符咒贴在怀疑对象的身上,无论是神是魔,都绝不对再来招惹我。
破财免灾嘛,我爽快买下。
本想用在那个算命的身上,可眼下能确定是这许愿池在搞鬼,那就对不住了。
从口袋掏出符咒,我把它粘在许愿池上,还用胶带固定了下。
闺蜜自然不懂我的迷惑操作,我也没解释,做完这些就带着她撒丫子跑。
睡觉时,我也牢记道士的嘱托,把桃木剑放在身边。
道士说过,这桃木剑连神仙都怕,可破任何邪祟。
总之一千块钱没白花,许愿池的神明再没来找过我。
可好日子没过几天,周末回家,晚上躺在床上,屋内响起一声抱怨:「你怎么都不找我了呢?」
他又来了。
几乎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,我迅速拿出桃木剑,疯狂对着空气挥舞。
终于,他没再说话,应该是被吓跑了。
我松了口气感叹还好有这把桃木剑。
结果房间里响起一声轻笑,还带着点...若有若无的夸赞:「剑舞的不错。」
我他妈?那道士骗我,呜呜呜还骗了我一千大洋。
再这么下去会神经衰弱的。
我不要愿望了,神明大人,求求您走吧,这是我的真心话。
他却不依不饶:「还没有帮你实现愿望,我怎么能走呢?」
「别捉弄我了,我胆小。」
不知是不是我说的缘故,再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:「别怕,我是来帮你实现愿望的,看你白天比较忙,只能晚上来找你了。」
貌似...他确实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
「你能帮我实现愿望?」我问的小心翼翼。
「你第一个愿望不都已经实现了吗。」
心里MMP:可那是冥币。
他有些无奈:「我只能搞到冥币,你将就着用吧。」
将就着用?商家答应的话我很愿意将就。
我翻了个白眼:「那第二个愿望呢?」
空气中传来一阵嘲笑。
「笑什么?」
「学业不能帮。」他轻咳了下压制笑意,「但一块钱就敢许愿上清华你...挺有意思。」
这家伙是想说我厚脸皮吧,我咬咬牙,早知道当时就该投一角的硬币。
我:那你能做点什么。
「第三个愿望可以帮你实现。」
我:别了吧,神明大哥。
「嗯?不想要?」
6
这个小神明对我确实没有恶意,不过业务能力不太行,还是不能指望。
既然对我造不成伤害,那就和平相处。
我提议他别老是晚上找我,突然响起声音着实有些吓人。
他听了,可后来就白天和晚上都来找我了,时不时在我耳边念叨,有点碎嘴。
而我也习惯了。
神明说他没有名字,让我给他取一个,我是个取名废,顺口取了:沈明。
凡事靠自己,恋爱也得自己谈,这是我总结出来的道理。
神明语气有些急:「我可以帮你的,为什么找他不找我?」
差点忘了,他可以听见我的心声。
我:你不懂,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。
其实我有喜欢的人,他叫徐洲,是我吉他社的学长。
弹错音,徐洲会朝我笑笑然后宠溺地说:「七七,错了,和弦我们再来一遍。」
和我说话时他脸上总有化不开的温柔,社团活动对我也格外的关照。
渐渐地我们熟络起来,徐洲开始每天送我回寝室,晚上睡觉我已经习惯戴着耳机听他讲童话故事哄我入睡。
三个月后的社团汇演,徐洲抱着吉他上台,清了清嗓子:「接下来这首歌,送给我爱的那个女孩。」
台下的同学起哄地朝我看来,馨馨拉拉我的衣角,脸色有点震惊:「你和徐洲居然还没在一起?」
馨馨在我的鼓吹下报了吉他社,徐洲对我的殷勤她早已心知肚明,在她眼里恐怕我们早在一起了。
我们的关系也只差捅破窗户纸了,可能就在今天,就在此刻。
徐洲头发特意做了造型,深情地唱了一首《喜欢你》。
歌曲中间,我正听得入神。
突然一阵邪门的阴风直往台上逼去,刮的徐洲的发型凌乱不堪。
大家疑惑正天气预报说今日没有大风。
只有我知道是神明在恶作剧,他偶尔会捉弄我,一开始我还会感到灵异和不安。
后来被捉弄烦了,就在心里抗议,而他总能在我要变身祖安人的前一刻识时务的停下来。
你不要破坏这么温馨的时刻,我在心里怒吼,可他像没听见似的鼓起更大的风。
好在徐洲不久就唱完,他顶着鸡窝般的发型我和告白。
风势渐弱。
我答应了。
风停了。
7
和徐洲在一起的日子里,神明再没来找我,也再没捉弄我。
可我总觉得他在。
偶然路过喷泉广场,我抛了一枚硬币正想和他搭话,神明却先一步欣喜开口:「你来了,是专程来找我的?」
神明大人,你好热情哦。
神明有点不开心:「别我神明大人,我有名字叫我沈明。」
看来他很喜欢这个名字。
「好吧沈明,我来是想来跟你道谢的。」谢谢你我第三个愿望完成了。
「你是不是很讨厌我。」
没有,我实话实话。
虽然他老是捉弄我吧,但毕竟还在我看手机下楼梯踩空,差点摔个狗吃屎的时候,用一股风将我扶了起来。
他笑了:「你先别急着恋爱,我很快就来找你。」
我:第三个愿望已实现,就此别过。
「喂,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!」
离开许愿池,转头就看见那个算命小哥又在骗人。
晶晶后来哭着给我发语音说,校草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和她一起玩的班花,真是一场人间惨剧啊。
瞥向算命摊子上只见牌子上赫然写着算命五百、一千,上次明明还是十元、二十。
这价钱涨的炒房的都得说声佩服。
离谱的是还有几个小姑娘眨着桃花眼听他讲命格。
那几个小姑娘走时与我擦肩而过,嘴里竟然还感叹算命小哥长得帅。
看着那算命骗子得意洋洋的姿态,我气不打一处来。
抬头看我一眼后他笑眯眯地问:「是你啊,来算一卦?」
「你个死骗子,你定价五百一千,物价局知道吗?」
他耸耸肩一幅你能奈我和的样子: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我又没逼着她们来算。」
吃了闭门羹,不知再怎么怼他。
「我也有苦衷,家里还有九十岁的老母亲生病在医院,等着我这钱救命呢。」他摆出一个自认为痛苦的表情,「我也身患绝症,命不久矣。」
这年头骗子为了赚钱,真是什么都敢说,只是这个话术是不是可以改一下,真的很老套。
要是我一定不会撒这么离谱的谎,我在心里吐槽。
沈明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,声音带着浅笑:「你还想给他改改话术?」
这就是他说的很快来找我?
果然...很快,嗯,还不到三分钟。
爱咋咋地,我不是神仙,管不了。
我胸无大志,只想和徐洲好好恋爱。
8
沉溺在热恋中的时候,馨馨告诉我,徐洲已经有女朋友了,我被小三了。
馨馨说我不在社团时徐洲背着我和别的女生微信发消息,什么「宝贝」「想我了吗」之类的话,被她看见后就慌忙把屏幕熄灭。
因为信任,我从来没有看徐洲手机的习惯。
「怎么可能呢,我不信。」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,我们的感情明明很稳定,他明明对我很好。
馨馨恨铁不成钢马上发过来徐洲和一个姑娘接吻的照片。
照片是那个姑娘po在某个社交平台的,时间就在一周前。
没什么好替他辩白的,一切都是真的。
一周前徐洲说他接了一个商演,我提议陪他去,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:「我怎么舍得你跟我受苦呢,乖乖等我回来。」
当时觉得他好爱我,现在只觉得伤心还有恶心,更多的是被渣了气愤。
可怜那个女生笑得那么灿烂,社交平台上都是关于徐洲的碎碎念,还在评论里一一回复网友的祝福,她大概也迷失在徐洲编织的童话里。
和徐洲在一起后,我曾三番五次要求徐洲把我们恋爱的关系发朋友圈,各个社交平台都发一下。
可他说:「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太多人知道,我们自己开心就好。」
我真傻,真的,竟然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内敛。
看他照片上笑得虚伪的样子,我恨得咬牙,徐洲脚踩两只船也不怕劈了叉。
这时我听见了沈明的低笑,他大概也在取笑我被骗的如此狼狈吧。
如果脑袋上有血压条的话,那我的血压值绝对已经被徐洲这渣男气爆了。
没过几天徐洲和我说又有商演活动,我表面不动声色,偷偷跟着他想给他来个人赃俱获,并当面摊牌,揭开他的虚伪假面。
他在奶茶店约了人,可...奶茶店约的女生根本不是照片上的那个。
他们动作亲昵,俨然一对情侣。
炸了,我要炸了,徐洲哪里是脚踩两只船,起码还有一只。
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实在太恼火。
徐洲没和那个女生呆多久就接电话离开,临走他恋恋不舍地还吻了那个女生,在她耳边说情话。
我跟着那个女生走了好一段路,才知道她是离我大学不远的另一所大学的学生。
刷新认知,徐洲倒是会时间管理,要不怎么人家是渣男呢。
一连几天我都沉浸在被徐洲耍的气愤中,想着怎么报复。
就在我要「提刀砍人」的时候,沈明鼓起一阵风吹在我耳畔,声音有点蛊惑:「让你别急,你不听,还不如和我恋爱呢。」
也许这...就是他妈的枕边风吧,活这么大,第一次有人给我吹。
可我记得被骗时他取笑过我,于是语气恶狠狠:「你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。」
「你怎么知道我是站着的,真厉害。」他声音苏苏的有点好听继续蛊惑,道,「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一下。」
我:要,要的!沈明,请狠狠教训他!
他笑了笑,随后就离去。
9
晚上我辗转反侧地睡不着,思考着怎么教训徐洲。
沈明在我耳边吹了口气,暖暖的,有点痒。
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,我问他:「你想好怎么教训他了吗?」
他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:「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童话故事。」
他也?往常徐洲给我讲童话故事,他是知道的,只是没出现而已。
「从前在一座深山里,有一个山神,他爱上了城堡里的公主......」
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徐洲约我看电影,我看着他定的时间和场次,恐怕看完电影寝室已经关门了。
但我还是答应了他,各怀鬼胎形容此时的徐洲和我再适合不过。
电影刚开场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,若是平时我不会拒绝,可现在我觉得我脏了。
后来他又不老实的来拉我的手,电影放到一半,徐洲皱眉:「七七,你没感觉到有风吗?」
「没有啊。」
徐洲自言自语:「我怎么感觉有风吹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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